我看了这两个新闻,竟然忘记了警察没收衣服的事,觉得很高兴:咱们现在有真正的文化衫了,咱们文化衫现在真的有文化了。现在还是有很多衣服上印着英文,或夹杂一些英文的图案,这让人想起“外贸店”这几个字的真实含义--—那些衣服本来是打算卖给外国人的。不过“表态”的文化衫还是印制出来了,而且还热卖,这当然是让人高兴的事了。
我看了这两个新闻,竟然忘记了警察没收衣服的事,觉得很高兴:咱们现在有真正的文化衫了,咱们文化衫现在真的有文化了。南都网眼版上有两则有关文化衫的新闻。一则是,重庆网友印制了以反对公交涨价为主题的文化衫,结果卖家被警察找去配合调查,衣服也被扣留了。另一则是,广为流传的漫画“脱吧,到你了”被印成了文化衫,而且卖得还不错。
前几天,去买文化衫。一件一件翻,像看画报一样。有好些衣服,明明颜色款式都喜欢,只是胸前印了图画的字,怕人误会,就没敢买了。比如有一件上面印着“shithappens”(坏事总是在发生),虽然我有时候经常也会觉得这个世界糟透了,但是我另外一些时候又不这么想。再另外呢,更糟糕的是,我的英语并不足够好,有一些英文看不懂,现在又有一些日文或韩文,我就更看不懂了。还有一些,我看懂了以后又不太确信它还有没有别的意思,那样就更不敢穿了,怕穿出大笑话来。伏明霞有一年出席什么活动的时候,穿过一条印了脏话的裤子,被笑话得很惨。郭晶晶后来穿了一件印有暧昧字样的文化衫,又被大家笑话了一通。
现在还是有很多衣服上印着英文,或夹杂一些英文的图案,这让人想起“外贸店”这几个字的真实含义--—那些衣服本来是打算卖给外国人的。当然,后来一些跟外贸无关的衣服,也跟风抄了人家的图案和设计,那里面的英文,就和米老鼠、hellokitty一样只是个图案,并不是语言。大家就这样子穿着印有英文字母的衣服,不知道自己前胸后背都写些什么话。
可是那些话,本来可能说是很重要的事。比如说,“letusgetonethingstraight:Imnot!”,原意可不是直说我不是,这话的意思是,我是同性恋。比如说,WhoWouldJesusBomb?这不是在问上帝要炸谁,这是在抗议美国前总统布什战争政策的口号。当然还有很多话可能是反战的,保护动物的,保护环境的--—美国人从上世纪60年代始,逐渐把文化衫开发成了一种媒体,它可以传达生活小情绪,急智小幽默,也可以表达生活态度,表明政治立场,或者针对某一个特定事件特定话题发表看法。文化衫的特色在于,它既是媒体,又是选票。穿在身上,表明支持它的主张;别人看到,就了解了你的主张。你希望别人认为你是什么样的人?--—选择文化衫,应该是一件很慎重的事。
十几年前,有人在文化衫上印着,“烦着呢,别理我!”,“我是流氓我怕谁!”等等,当时有关“文化衫”还有过一番不小的讨论。现在倒还是很多社会机构或活动都会印制文化衫,主要是广告性质的,穿的人也都是无所谓的样子。我们大学毕业的时候,也印制过毕业主题的T恤衫。但是这些都不是文化衫,因为这些都不是“表态”。表态是很不容易的,可能还有点风险,重庆的故事说明得很清楚了。不过“表态”的文化衫还是印制出来了,而且还热卖,这当然是让人高兴的事了。